,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威胁到我,其他人,只有我欺负人,别人想寻我的麻烦,估计会后悔十八辈子。
咱说好了,你以后就跟我混。
我武艺不行,打架斗殴欺负的事情,就交给你,至于你那些仇家,我弹指一挥间,即可令其粉身碎骨、灰飞烟灭。”
李三娘没吭声。
她算是看出来了,这位读书先生背景深厚,自身实力……也算是相当凑合吧。
起码,人家这一手“简化版八阵图”,估计天下就没有几人能够做得到,跟着此人身边,说不定还真能避开那些疯狗似的仇家的追杀。
不过……
“不过,先生,我的仇家真的很多,也很厉害,就连朝廷……就连朝廷都在追杀妾身……”
李三娘迟疑不决的说道:“如果先生担心会遭受牵连,大可开口,妾身随时离开就是了……”
茅元仪哈哈大笑,道:“好不容易骗到一个看着顺眼的妇人,怎么能轻易放你走?
走走走,咱先去二龙山转转。
张献忠那厮心黑手辣,不是什么好鸟,为人也不怎么讲信用,咱们可得小心为妙。”
李三娘:“……”
既然知道对方危险,却还要前往,这位先生是蠢笨之人呢?
还是真的身怀绝技、有恃无恐?
不过,她什么都没说。
她还有最后一招,等到了二龙山见到那位所谓的“黄虎”,如果发生异变,她想要暂时自保应该完全能够做到。
不过,这位先生的死活……
那就只能听天由命吧。
于是,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村庄,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二龙山方向走去。
七八十里路途,正好卡在庆阳府、西安府之间的秦岭余脉里,还别说,这位置选的真是巧妙,可谓是左右逢源。
西安府的洪承畴剿匪时,他们一旦守不住山寨,即可随时窜进庆阳府、平凉府等地,反正洪承畴这短时间被茅剃头打怕了,根本就不敢轻易冒进。
而一旦庆阳府这边攻打山寨,人家同样可以退到秦岭深处,一边在西安府一带打家劫舍,一边与茅剃头的兵卒周旋。
“姑娘,你饿不饿?”
“还行。”
“饿就是饿,不饿就是不饿,还行是什么意思?你要知道,这人啊,活在世上最怕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之间;
似是而非,似懂非懂,模模糊糊的,此为作人之大忌讳。
当然,若你以后想要带兵打仗,这种想法,就更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遗存,一定要让自己言行一致,十分精确;
否则,便是败兵之道。”
茅元仪一边信步闲庭的走路,一边絮絮叨叨讲个不停,俨然一副村中老学究的样子,让李三娘再一次默然无语。
不过,这人说话虽然十分迂腐。
甚至,以她这等江湖人物来说,茅元仪的言语和絮叨,甚至都算是对牛弹琴、令人生厌了。
想当初,祖父他老人家闲暇时,也会如此絮絮叨叨的‘毁人不倦’……
此刻想来,还真是恍如隔世,令人唏嘘不已。
“先生,妾身错了,”沉默半晌,李三娘低声说道:“今后,我一定做到言行一致、十分精确。”
“嗯,孺子可教也。”茅元仪停下脚步,侧头看向李三娘,再次问一句:“姑娘,饿不饿?”
李三娘:“十分饿。”
茅元仪:“累不累?”
李三娘:“极累,都快走不动了。”
茅元仪点点头,道:“那就歇息一阵,顺便弄点吃的,说实话,我早就又饿又累了。”
李三娘:“……”
……
从布囊里取出一个折叠铁架子,茅元仪让李三娘猎来一只獐兔,寻一处小溪流,他快手快脚的动手剥洗干净后,便开始生火烧烤起来。
李三娘则瘫坐在地上,痴痴的望着天穹。
此时,天色已然渐明,东方泛白,一大片鱼鳞长漫天撒开,看上去犹如一大片波光粼粼的大海,闪耀着鲜红色的光晕,十分美丽。
“对了,还没问姑娘的出身,”突然,茅元仪随口问道:“你似乎颇为精通易理之学,应该出身官宦人家;
或者,至少也算是读书人之家。
听你口音,既有陕西口音,又带着顺天府通州一带的口音,姑娘说话时,倒让我想起一位前辈读书人。
李三才是你什么人?”
李三娘猛然一呆,脸色大变,浑身竟开始颤抖起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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