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走回船中。
到达码头的时候,他叫住两个提篮子的少年,看了看,摸出些铜板,少年千恩万谢地把手里的篮子挂在他手臂。
太阳彻底落入地面,码头点起一盏盏灯,船头也亮堂起来。望着近在咫尺、熟悉的、焦急万分的男人,她呆呆的,想叫“七爷”却吐出两口水,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曹延轩毕竟是练过武的,已经镇定下来,拍打软绵绵的纪慕云脸颊,后者半点反应也没有。
额头有胎记的护卫应了,一个箭步窜过来,从腰间卸下一个飞虎抓,右手旋转几下往水中扔出。准头不错,抓头缠住曹延轩右臂,打了几个转。
纪慕云不会水——两位表哥学过游水,姨母嘟囔“姑娘家家游什么水”。她被冰冷腥腥的河水湮没时,下意识想吸气,灌入口鼻的全是冷水。
“就知道花花草草。”曹延轩嘴里埋怨,面上带着笑,想起她平日剪了鲜花插瓶,账中亦暗香流动,不由惋惜起来:自从上了船,两人就再也没有亲热过了。“晓得了。”
“大鱼”叼住她胳膊,摆动“尾巴”,拽着她一寸寸往上浮。纪慕云用力挣扎,一口一口地喝水,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已经神志模糊了。
立竿见影的,可怜的女郎吐了一口透明的水,紧接着又是一口。待她把午饭都呕吐出来,船老大叫到“死不了了。”
左侧传来响动,一艘三桅沙船顺风从远处驶来。在水上漂了这些时日,纪慕云有了见识,见那条船甲板上只有一间矮矮的舱房,其余地方堆满结实的麻袋,是货船。
“拿衣服来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曹延轩已经把纪慕云湿透的衣服尽数脱下来,扔在地板,用被子把她裹成一个茧,随手摘下她黑发间的一点海棠花瓣。“在弄点热乎的。”
刚刚被提起两米高、又狼狈地落回水中的曹延轩听见了,朝她的方向望来,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。
夕阳渐渐下沉,半爬半走的纪慕云看不到这么多,跌跌撞撞移到船头,看到水里的曹延轩绑了一根绳子,身边浮满粉红、嫩黄的花瓣,嘶哑地喊“七爷!”
眼瞧曹延轩上船来,她吩咐绿芳“把那个玉色花觚洗一洗”,欢欢喜喜过去迎接。忽然之间,耳边发出巨响,整条船向左侧急剧倾斜,一边船舷倾向水面,另一边高高翘起。
一篮黄灿灿,是迎春花,一篮粉艳艳,是新开的海棠。纪慕云远远望去,十分喜欢:这个月是她的生日。
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靠近,她吐着水泡本能侧头,见到一条奇形怪状的大鱼,瘦瘦的,长着两条鱼鳍,身后坠着一条长长的水草。
转过一圈之后,曹延轩不光包了一炉烧鸡、两节甘蔗、一袋苹果、几块手帕,还给昱哥儿买了个呼呼作响的风车。
辛辣的味道钻入纪慕云鼻子,她打个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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