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做?”
“还能怎么做?”杨千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“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本君虽不愿给贤君做嫁衣,却也身不由己。不如先利用贤君除掉淑君,等手握权柄后再徐徐图之。”
孟琦咬了咬嘴唇,“君上放心,贤君作恶多端,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他的。”
在深沉夜幕的掩盖之下,杨千泰没有看到孟琦讲话时的神色,却从那语气中听出了深切的怨愤。
想当初,若不是贤君为彰显公正严明,孟琦也不会被剥光衣衫锁在站笼中示众,更不会险些死于慎刑司的酷刑折磨。
灯笼映照着回宫的归路,在阵阵冷风地吹打之下,各怀心事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。
回宫后的杨千泰辗转反侧,三更时分披衣起身,推开窗户望着月亮发呆,却不妨见到个黑影溜出房门。
黑影披着斗篷,戴着兜帽,拎着个包袱来到僻静无人的渠池边。
很快,火光摇曳,冥镪在铜盆中化为灰烬。
杨千泰躲在树后探头观瞧,起先只听到隐约的啜泣,然不久之后,不止哭声越来越响,还伴着断断续续的念叨,“孺人哥哥,今儿是您的生忌,但我进不去衍庆宫,只能在您走的地方给您烧些纸钱。”
“孺人哥哥?”杨千泰心念转动,顿时想起了一年前溺死在渠池内的刘孺人,看样子孟琦竟与刘孺人关系匪浅,自己竟然毫无察觉。
只听孟琦又继续哭诉,“当你说你要离宫,我虽不舍,却为你高兴,因为你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禁锢你的伤心之地,只是没想到你竟遭了贤君的毒手。”
如果说这几句话已足够令杨千泰感到惊呆,那么接下来他所听到的几乎震撼了他的神魂。
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寝殿的,晨起时眼底发青,然疲惫中却流露出难以抑制的亢奋。
孟琦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,“君上您昨晚肯定没睡好吧?”
他撂下玉梳,静静地瞅着孟琦,露出深邃的微笑,既未作答,也什么都没逼问。
转天,他得到了贤君派人传来的消息,便前往安泰殿去找承珺煜。
上林苑的雪早化完了,日光将甬路照得亮堂堂的。
他陪承珺煜散步消食,言辞间既含着规劝,也伴着体贴,“陛下心情烦闷,就更不该关在屋子里,要经常出来走动走动。”
承珺煜点了点头,正准备反过来关怀几句,忽见不远处有人影儿一闪而过,于是询问孟晴,“那可是俪王?”
孟晴踮起脚张望了两眼,“看背影儿倒是挺像。”
承珺煜拧着眉头,“看她匆匆忙忙的,不知是去哪里?”
孟晴尚未答话,杨千泰已抢先道:“这条路通往道德堂,臣侍平常总去那儿查阅古籍,所以认得,想必俪王主也跟臣侍一样。”
“俪王的确喜欢古籍。”承珺煜不疑有他,同时亦起了几分兴致,“走,随朕
瞧瞧去。”
原本是存了考教玹铮的心思,哪知离道德堂尚有几十步远的时候,承珺煜忽然瞅见一名内侍非但不按宫规行礼,反像受了惊的兔子般掉头就跑。
“抓住他!”
“遵旨。”随行侍卫不消片刻便将那内侍拿下,押解到承珺煜面前。
杨千泰心中窃喜,表面却不露声色。
承珺煜皱着眉头细细打量,“朕认得你,你是淑君宫里的人。”
满星跪在地上抖若筛糠,好半天才答了声是。
孟晴叱问满星,“你刚刚在瞎跑什么?”
“奴、奴才肚子疼,想、想去茅厕,一时忘了规矩。”
“胡说!”承珺煜如何看不出满星在撒谎,长眉倒竖,面沉似水,“若朕没猜错,你方才分明是要去通风报信,说,是谁命你这么干的?”
“奴、奴才......”满星在承珺煜凛冽的瞪视下越发支支吾吾,下意识朝道德堂的方向望去。
承珺煜疑心更甚,当即命侍卫捆了满星并堵了他的嘴,然后大步流星进了道德堂。
道德堂内几乎所有的书阁都敞着门,唯有静室的槅扇是关着的。
承珺煜凑近细听,当听到有一女一男的声音由内传出,当即变了脸色,咚得一脚便把房门给踹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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